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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曾说:“珠宝沉默不语,却比任何语言更能打动女人心。”
女人爱珠宝,就像男人喜欢车一样。因为它既满足了女人的爱美之心,还带点虚荣和傲骄,像黄金等昂贵珠宝饰品,不仅能传家,紧急时刻还能拿来换钱,给人一种安全感。
结婚买三金、过节送礼等刚性需求的存在,形成了稳定的珠宝消费市场。由于珠宝产品主要是线下销售,受电商冲击程度小,且迭代较慢,库存减值风险很小,使珠宝成了一门赚钱的好生意。尤其是那些拥有品牌和渠道优势的头部公司,更是能享受比一般零售业高得多的利润。
然而,随着我国结婚人数的下滑,2014年后国内珠宝市场增速放缓,为了寻求更多增量,周大福等珠宝龙头们加快了对三四线城市等下沉市场的布局。受疫情冲击等影响,今年一季度周大福的直营店销售呈下滑之势。
01 珠宝行业增速下滑
这些年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珠宝等非必须消费品的受众群体不断扩大。尤其在2002年中国黄金市场全面开放之后,珠宝行业日渐火爆。
2003-2013年是我国黄金行业的高速发展期。这10年里,我国人均可支配收入从8405.5元猛涨至26467元,足足翻了3倍以上,再加上结婚人数的持续攀升,珠宝行业一片欣欣向荣。
这期间黄金珠宝的复合增长率高达14%。在2013年国际金价大跌之际,更是爆发了一波中国大妈抢金热潮。
然而这种高歌猛进的增长态势在2014年戛然而止,行业增速开始下滑。2020年在疫情冲击下,珠宝市场规模出现罕见的下跌,不过在2021年有所恢复,珠宝市场规模达到8062亿元。
珠宝虽然实用性不强,但具备观赏价值和一定的投资属性,备受女性消费者青睐。性感女神梦露就曾表示,珠宝是女人*的朋友。婚庆市场对钻戒、三金等珠宝产品的稳定需求,再加上越来越大的悦己消费,撑起了庞大的珠宝消费市场。
在我国珠宝零售产品中,黄金受偏爱程度*。2021年国内珠宝零售中黄金占比在60%左右,而象征爱情的钻石仅为14%,历史悠久的玉石只有10%。
买珠宝除了结婚、爱美之外,还存在一定投资需求。从购买目的来看,买黄金饰品的人大半是当做消费品买的,但也有约30%的人是为了投资。毕竟黄金是稀缺品,不仅有保值增值的作用,还易于流通变现,所以很多人爱买黄金。
可见,珠宝产品的销售情况不仅受到结婚人数、人均收入的影响,还受金价波动的扰动。近年来,随着适婚年龄人数下降、晚婚等因素影响,我国结婚登基人数大幅下滑。结婚买三金、钻戒的刚需人群没以前那么多了,对婚庆珠宝消费造成一定冲击。
据民政部数据,2021年中国结婚登记数据为763.6万对,创近35年新低,比2013年高峰时期的1300多万对下降了40%以上。其实从2014年以来,我国结婚人数就开始减少,随着出生人口的下滑这种趋势还可能延续。
此外,2014年黄金价格处于低迷期,金价一度跌破250元每克,零售市场也不景气,许多出货速度变慢、缺乏资金实力和套期保值能力的中小珠宝公司倒下了,中国*的黄金饰品集散地深圳水贝珠宝市场进入寒冬。很多珠宝商表示,近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整个行业增速都在下滑。
2020年,在疫情冲击下,出行受到限制,许多人收入下滑,珠宝门店的客流量也不如以往,这对于严重依赖线下渠道的珠宝业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这些年中国珠宝线上交易规模增长缓慢,整体占比还不到10%,绝大部分销售依靠线下渠道。
疫情对珠宝线下销售的冲击,导致2020年我国珠宝市场规模罕见的出现下跌。去年随着国内疫情形势的好转,市场销售情况有所回暖,但今年深圳、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疫情又出现反复,对珠宝消费造成了一定冲击,今年一季度周大福珠宝直营门店的销售下滑就是一种体现。
02 行业集中度有待提高
目前,我国珠宝消费市场中比较知名的品牌,不仅有蒂凡尼、宝格丽、潘多拉、施华洛世奇等国际品牌,还有周大福、周生生、老凤祥、周大生、六福珠宝等本土品牌。
在品牌定位上,蒂凡尼和宝格丽走的是高端*品路线,门店主要开在北上广深、成都、杭州、武汉等城市,这些一二线城市经济发达,人均收入高,购买力强劲。潘多拉和施华洛世奇走的是时尚轻奢风,购买者更多是年轻人。
本土品牌里面,周大福是仅有的市值超过千亿的公司,也是入围2020财年全球*品十强的*中国企业。从定位来看,周大福、老凤祥等主要做中高端和大众市场,在一二线城市开了很多门店,但近年来,为了提升市场份额,也不断在三四线城市新开加盟店,拓展下沉市场。
从门店数量来看,周大福的门店总数和新增速度都位居行业前列。截止2022年3月底,周大福在内地拥有5700多个销售网点,一年里累计开设门店超1300家,并计划2023年再开上千家店。这开店速度,远超老凤祥、周大生等珠宝同行。
目前周大福的门店中70%左右是加盟店,近几年新开的店铺也绝大多数是加盟店。相比开直营门店,加盟模式可以利用加盟商的资金,公司的花费更少,同时向加盟商供货和提供服务也能获得收入,净利率水平更高,拓展速度也更快。尽管周大福的加盟店占比有所提高,但与老凤祥、周大生比还是有差距,后两者的加盟门店占比早就在90%以上了。
虽然周大福门店数量增加了很多,但同店销售业绩的下滑也值得关注。2022财年,周大福珠宝的内地直营零售点销售增长呈下滑趋势。
目前我国珠宝行业集中度并不高,许多品牌之间产品同质化明显,辨识度不高。头豹研究院数据显示,2020年国内珠宝市场市占率前5名分别是周大福、老凤祥、老庙、周生生与周大生,市场份额分别为7.6%、7.5%、3.5%、1.3%、1.1%。
在行业增速放缓和疫情冲击的背景下,头部珠宝品牌还可以通过抢占下沉市场获得增量,但其他中小品牌的日子可能会更难过。
03 尾声
珠宝是一门利润可观、风险较低的生意,结婚买钻戒、三金的需求,加上悦己等消费形成了超过8000亿元的市场规模,也出现了像周六福这样市值上千亿的公司。
2014年以来,我国结婚人数明显下滑,收入增长速度也没以前那么快了,珠宝行业增速出现下滑趋势,疫情的到来,更是对严重依赖线下销售的珠宝行业造成冲击。
在日益激烈的行业竞争中,为了保持业绩增长,周六福等头部珠宝商已经在加速布局下沉渠道,以通过加盟商来提升批发业务,但直营店零售业务的下滑也难以避免。按照这种趋势,未来珠宝行业集中度还会提高,许多中小珠宝商的生存环境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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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铝材供应商向高端装备制造商转型,获取轨道交通整车制造能力,利源精制(002501,SZ)对资金需求大增,2010年上市以来,利源精制通过银行贷款、定向增发、发行债券,甚至大股东质押股权等手段不断补充资金。
由于预算远远超过原定的规模,项目未达预期,公司流动性趋紧,实际控制人王民甚至抵押股权参与民间借贷来为项目“输血”。
近期,大股东质押股份、公司银行账户被冻结等情况出现,利源精制面临转型进程中最艰难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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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14利源债”评级机构和债券托管人纷纷表示正在关注近期利源精制的异常情况。
募投项目致流动性趋紧
利源精制主要从事铝型材及深加工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联合评级历年对利源精制债券的评级报告分析认为,铝加工进入门槛较低,市场竞争激烈;原材料价格的剧烈波动或将对公司生产经营带来一定影响。政策、环保因素则是行业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处于低门槛、高竞争的市场环境之中,利源精制的经营尚可。2010年成功上市之后,利源精制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增长,2013年到2017年期间,每年归母净利润都保持约1亿元的增长,每年经营活动产生现金流量都为正数,比如2017年经营活动产生现金流量净额达12.81亿元。
利源精制投资的无疑是未来的发展空间,在上市之初,利源精制就为其进入高门槛市场的“远景”作好了铺垫。比如,“大截面交通运输铝型材深加工项目”是2010年利源精制上市募投项目之一。
利源精制的第二个转型铺垫是“轨道交通车体材料深加工项目”,项目产品为专用铝型材产品和轨道车体(头)大部件产品。2012年在项目可行性报告中指出,项目建设期为2年,总投资为18.9亿元。
这两大项目都构成了利源精制2016年募投项目“轨道车辆制造及铝型材深加工建设项目”的铺垫,2016年募投项目是要使利源精制获得轨道交通车辆整车的能力。通过实施上述两大项目,利源精制已经具备了生产轨道交通车辆车体和车头能力,成为国内少数同时具备高等级列车车头、车体制造能力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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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情况还发生在利源精制筹建“轨道车辆制造及铝型材深加工建设项目”。
2014年,当年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分别达1.61和1.57,但2015年项目开工,当年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降至0.21和0.15,此后流动性也一直趋于紧张。
近期,在大股东持股因故被司法冻结、轮候冻结后,上市公司也出现业绩变脸。7月31日晚间,利源精制宣布对上半年的盈利预测进行修正,预计业绩大幅下调至亏损的程度。因涉及债务纠纷,上市公司及子公司部分银行账户被冻结。从大股东到上市公司都卷入债务纠纷,深交所开始警惕,8月1日、8月2日接连向利源精制发送关注函。
债务导致厂房被司法查封
为解决“转型”过程中的流动性问题,利源精制开始通过多种方式筹集资金。比如为实施“轨道交通车体材料深加工项目”,2013年利源精制定向增发融资14.13亿元,2014年,利源精制又发行总额为10亿元的“14利源债”来偿还银行贷款、补充流动资金。
此外,当时的债券评级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6月30日,利源精制从招商银行获得的3.6亿元授信额度被全部使用完毕。这一套融资“组合拳”成功地改善了2012年出现的流动性不足情况。
但是“轨道交通车体材料深加工项目”的预期收益却并不理想,原定的计划是,该项目耗时两年建成后,运营期年均净利润可以达到3.81亿元。但事实是,项目2015年6月达到预定可使用状态时,效益却不达预期。2015年累计收益仅达2636.33万元,2017年实现效益1.09亿元。
利源精制对此解释,一方面轨道车大部件产品的客户认证需要时间,另一方面该项目与“轨道车辆制造及铝型材深加工建设项目”属于上下游的关系,因此利源精制占用了一些项目设备做研发准备工作。
利源精制的融资计划还在继续。2014年,利源精制提出了新一轮定增方案,原定拟募资30亿元,但2015年6月,利源精制又将募资额度提升到40亿元。直到2016年再次提出这一定增方案,募集资金额度回归到30亿元。
然而,利源精制原定项目投资额度为50亿元左右,但中信建投证券对项目现场检查时发现,截至2017年底,项目主体公司已投95.78亿元(现金流量表口径),与项目固定投资额差异巨大。利源精制解释称是配套建设了其他项目。
在这种情况下,利源精制不得不尝试各种融资方式。联合评级给“14利源债”出具的2018年评级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年底,利源精制获得银行授信额度合计32.96亿元,已经全部使用。天眼查数据显示,利源精制募投项目建设主体沈阳利源股权处于大量质押状态,出质人都为利源精制,出质时间为今年1月、2月和4月,质权人分别为宁夏天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深圳国鼎晟贸易有限公司、中安百联(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等。
此次导致上市公司及子公司20个银行账户被冻结的债务相关方正是宁夏天元。8月13日晚,利源精制公告,因涉及1.65亿元债务,沈阳利源已经取得房产证的厂房全部被司法查封,但未被限制正常使用。
正在申请10亿贷款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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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利源债”发行时,联合评级认为,考虑到利源精制债务负担轻、盈利能力和偿债能力较强,为“14利源债”的信用等级给出AA级评价。债券兑付期为五年,利率为6.50%,起息日为2014年9月22日,付息日为2015年至2019年每年的9月22日。到2017年9月22日投资者可选择债券回售,若选择不回售,此后票面利率增高为7%。
利源精制上半年业绩大变脸的一个原因是,利源精制上半年支付了高达1.5亿元的财务费用。Wind数据显示,经过2017年的回售,目前债券余额为7.4亿元。
8月2日,利源精制公告表示因重大事项,为保证公平信息披露,保护广大投资者的利益,“14利源债”自8月3日上午开市起停牌。8月3日,联合评级和作为债券受托管理人的华林证券都表示关注到了利源精制现状,正与企业展开沟通。
需要指出的是,从2014年到2017年,利源精制流动性不断变弱,近年联合评级也指出利源精制存在短期偿债能力较弱的问题,但其债券信用评级一直维持在“AA”级。截至目前,最后一次评级日为今年6月25日。
随着利源精制资金链出现明显问题,“14利源债”评级是否将发生变化?联合评级方面表示:“针对目前公司出现的相关负面信息,联合评级将结合公司实际状况及风险水平等因素,及时进行合理评估并对外公告。”
8月13日晚,公司回复深交所关注函,为应对目前流动资金不足的情况,利源精制正在向金融机构申请10亿元左右的贷款展期,并欲引入重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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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显微故事,
新晋顶流“冰墩墩”一物难求,但是在深圳水贝你可以选择买足银还是黄金的。
不仅如此,任何一家品牌首饰上新,你都能第一时间在水贝买到“仿品”,也因此水贝被称为黄金市场的华强北,水贝速度成了许多珠宝首饰商的噩梦。
深圳水贝也是除了证券市场,国内最关心美国华尔街动向的地方。
有句话说,世界珠宝看中国,中国珠宝看深圳,深圳珠宝看水贝,水贝是中国*的珠宝市场。
当美元发生变化时,黄金的震动会直接影响水贝黄金的交易价格,继而影响水贝黄金的销售以及幕后老板们的身价:
2020年,全球金价刷新历史高点达到2074美元1盎司时,国内金价原材料达到460元一克,1000g金条从25万元涨到46万元。
许多囤有黄金的老板一夜之间身价过亿,反之亦然,“沉浮”是这里的常态。
本期显微故事讲述了一群水贝“淘金者”:从地理位置上看,这里不过是深圳罗湖区小小的一个板块,南北纵横的几条街道、占地不过2、3个地铁站的距离,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深圳地图上不过方寸之间的区域,遍布了数十个珠宝城和上万个黄金珠宝档口,奠定了水贝市场在黄金珠宝产业的举足轻重的影响。
黄金、珠宝、玉石、钻石,加上账面上盈亏的数字,构成了水贝淘金梦的底色。
以下是关于他们的真实故事:
水贝淘金者:珠宝无品牌,英雄无出身
赵涛今年28岁,最喜欢穿对襟的中国风衬衣,转着中指上硕大的黄金戒指,不厌其烦地跟人讲他“发迹”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被他重复润色了多次,无非是他年少时遇到一个做珠宝生意的香港老板,而后他又如何如何被该人指点,一举从农村洗车小弟变成了如今的黄金商人。
这个故事听起来的确激动人心。赵涛1994年出生,童年在皖南农村度过,在他关于成长的描述里没有父母,“他们常年在外打工,过年才回来”。
记忆里,赵涛大多是和爷爷奶奶在一个小破木屋度过,伴随着猪圈里弥漫的恶臭,永远洗不干净的衣服,还有和其他留守儿童一起打闹的片段。
初中没读完,赵涛就辍学去县城的修理厂做学徒,再后来就南下去了深圳,并在那里的修理厂认识了那个贵人“周老板”。
周老板是修理厂的常客,但大多人不知道他的具体姓名,只记得他会员卡上潦草备注的周姓,大家谈论他时总会说,“就是那个脖子上挂着黄金福牌,喜欢穿中国风棉衬衣的老板”。
或许是觉得赵涛这人做事踏实,周老板把他招来做了自己的司机,再后来,赵涛又跟着他一起学做生意,“现在一个月满打满算,能有6万多收入”。
从赵涛得意的表情来看,实际收入或许远超这个数。每次和别人聊自己的故事,他总喜欢在末尾加一句,“还有什么行业能让洗车小弟做到老板?起码水贝是一个”。
图 | 水贝周围大楼里全是做珠宝生意
前珠宝设计师、如今的黄金饰品网店店主邱燕然也赞同赵涛的说法,“水贝是一个不看出身的地方”。
和“草根”出身的赵涛不同,邱燕然出生于公务员家庭,本科毕业于地质大学珠宝设计学院,随后还去了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读研。
归国后,她来到深圳罗湖做了珠宝设计师——依托于水贝的产业,许多知名珠宝公司将设计部门放在这里。
图 | 藏在水贝里的珠宝设计室
然而,来到水贝后,邱燕然却发现高学历并没有给她的工作加分。
在国外,珠宝大多采用便宜的合成材料,需要通过设计与理念赋予珠宝内涵,随即卖出高昂的价格,邱燕然也打算如法炮制,结果销量很糟。
“在水贝,每家每户都是真金实银,黄金作为原材料被剔去了品牌价值,很难卖出高溢价”,邱燕然说,“如果设计的成品卖不出去,这些黄金只能按旧金回收价格计算,覆盖不了成本、房租、人力导致血亏”。
这也催生了水贝走出了华强北路线——直接抄袭*珠宝设计,再以接近黄金成本价进行销售,通过低毛利、高销量来赚取更多的利润。
水贝人最喜欢举的例子是潘多拉,邱燕然说,在水贝随处可见和潘多拉同款设计的金银饰品,*只要30多元一颗,只有潘多拉*的一成售价,“抢占市场后直接让潘多拉股价崩盘”,邱燕然怏怏地说道。
图 | 北京顶流“冰墩墩”,水贝已经可以买到
这也是邱燕然放弃做珠宝设计师的原因。后来,邱燕然也在水贝开了一个卖仿品的网店,“在水贝,品牌不重要,价格战永远是第一位”。
“只要能卖得出去,卖得多,就是这个”,赵涛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再没有比水贝更适合草根的地方了”。
黄金一涨,身价万两
在水贝,每个人的身价都可以通过一个公式计算出来:拥有的黄金数x当日金价。
金价的波动让“沉浮”构成了这里的特色:你所擦肩而过的人,上一秒或许一文不名,下一秒便身价暴涨,反之亦然。
“谁没有大起大落的时候?”过去2年里,赵涛刚经历2020年金价暴涨和2021年金价暴跌,“账面上的就像是数字,看多了也就没感觉了,重要的是看你有没有销路和门路。”
销路指的是能不能通过薄利多销的方式卖出黄金,门路指的是能不能低价囤积到黄金又将黄金卖出高价。无论销路还是门路,最后还是比谁能卖出更多的黄金。
赵涛的淘金生涯始于2014年。
19岁的赵涛跟随周老板来到水贝。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黄金和珠宝,密密麻麻摆在柜台里,还比县城价格便宜,“每一家店都是如此,从街这头到那头”。
图 | 摆放在柜台里的黄金
赵涛第一反应是想买一对耳环送给母亲,柜台后面的卖家听说他只买一对后,袖手站在柜台后面,“我们从来不做零售”。
在水贝,平均每家店铺每天都能卖出近千克的黄金。这些黄金将被放在塑胶袋里,发往全国各地——没有一个柜员愿意在柜台前等一个穷酸小子磨磨蹭蹭选购。
周老板则嘲笑赵涛,“在水贝,黄金是用来致富的。”
也是那时,赵涛才知道了周老板到底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2013年4月,国际金价一日之间跌价20%,中国大妈全球抢购黄金震惊了世界,《华尔街日报》用“dama”来形容“中国大妈”。一时间,“你买黄金了吗”成为年度最热门的问候语。
周老板没放过这个机会。他在水贝以低价囤积黄金,随后再以每克增加30-50元不等售卖,短时间里积累起巨额财富。
赵涛有样学样。2015年,全球黄金价格跌至近年*,国内平均每克金材维持在236元人民币、金饰徘徊在300元,许多人开始观望买黄金。
赵涛瞄准机会,在水贝以略高于原材料的价格购买*仿品和包装袋,再包装成香港黄金品牌*,通过网络快速销售。
这个生意一本万利,“黄金原料没有品牌一说,有Au999(证明黄金纯度的印记)的印就是真金,品牌维权困难”,赵涛说道。
与此同时,周老板也继续囤积金料。2020年受国际局势影响,黄金原材料大涨,突破近年来新高,市场上1000g的黄金原材料从25万涨到46万。随着黄金复苏,周老板身价涨幅一度超过深圳房价。
原材料市场的疯狂,水贝的规则也变了:金价已经不是按照每日报价制定,而是每时每刻都在变改变。
赵涛形容,“那时候睡一觉起来,许多水贝黄金老板就身价过亿了”。但这个财富神话没有持续多久,随后金价下跌,市场趋于平缓,身价过亿的老板们又回到了以前。
2022年,美元开始加息,黄金应声下跌,黄金首饰再度热门,但奇怪的是,这一次赵涛却犹豫了,“现在已经不再是水贝的好机会了。”
刷屏网络背后,鏖战流量
“水贝的大小卖家们都开始在网上零售黄金了,黄金价格透明,竞争激烈”,赵涛说道。
只要你曾在社交平台上搜过“黄金”,那你一定会被推荐到水贝的黄金卖家。这些卖家大多掌握黄金原材料采购渠道、加工供应链,他们的加入让赵涛、邱燕然这类中间商苦不堪言。
“这些卖家的资源更强,可以左右价格”,赵涛说,以往左手倒右手的做法,不奏效了。
在水贝经营黄金10多年的门店店主陶英回忆,在网络还不普及的年代,天南海北的珠宝商人都要来水贝选购。
珠宝生意的火爆,让许多开发商慕名而来,也让水贝村所在的田贝路上盖起了更多许多服务设施更为完善的大楼,吸引了新的卖家入驻,也让水贝村的租金迎来新一轮暴涨。
“那时每天都有新的店铺开业,大珠宝商不断吞噬小的店铺”,陶英说道。
图 | 水贝每天都有新开的店铺
但谁也没想到,2020年一场疫情席卷而来,也改变了水贝淘金客的命运。
2020年开始,黄金价格上涨,加上疫情影响水贝市场不能开门,许多没有黄金储备依靠成品囤货的小卖家生意停滞。
在这个情况下,水贝市场开始组织商家做直播,让许多卖家看到了店铺自播、自售的优越性,“黄金又不像服装会过季,只要价格低,不怕没有客户?”
直播直接点燃了水贝黄金的价格战,也把这个市场往更病态的方向引去。
水贝万山大厦的卖家吴迪表示,他的店铺经常提供低价的引流黄金给批发客户,158元的硬金套链,客户拿到手后可以卖到300元以上,但当直播加入到黄金市场后,这款套链的价格被压到了128元左右一套。
靠压价的方式,吴迪才可以从其中筛选真的有销售渠道的批发商,淘汰那些没有固定客源的代购,“价格战是在筛选真正有能力的卖家,淘汰那些小淘金客”。
图 | 158元一套的硬金项链
进入了价格战的水贝,线上的流量战争也蔓延到了线下。
除了贴近金价原材料的价格出货,各商家也开始“跑马圈地\":依托于互联网的传播,许多散客来到了水贝,他们被视为潜在客户,是所有卖家都渴望拥有的优质客人。
除了在柜台边放置引流的珠宝、抽奖赠送等活动,你在任何柜台都可以看到店主的二维码,稍一驻足,店主就会说,“要不加个好友吧”。
更夸张的是,即便你在水贝什么都不买,手机号够多,或者愿意在市场里穿梭,也可以靠去多家门店刷单给好评返现5元日赚近百元。
图 | 被各种网红直播吸引来水贝购买黄金的消费者
“都是常规操作了”,在金展负一楼黄金区域做柜姐的佳佳刚招呼完客人,就拿出一张二维码让客户帮忙“刷”好评,一切都明码标价:点赞、收藏之后,可以获得3元钱,“现场转账,童叟无欺”。
有人驻足问佳佳,“能让在外地的亲戚参与吗?”
佳佳不假思索,“可以,但是要加好友”,她解释这是公司为了流量的营销做出的活动,“毕竟多一些曝光,多一些销货的可能”。
这么做有没有效果,佳佳不知道,她所在的店铺每天都有几百个留言,但是没有成单。
她望着来往的人群,以及门口堆砌的庆祝新店开张的花篮——这意味着又有新的商家入驻了,竞争又增加了几分。
“就这么熬着吧,说不定熬熬市场就好了。”
后记
我在深圳珠宝博物馆遇见赵涛的,这里藏了许多分享设计的珠宝,普通人花上几十元钱就能定做一个戒指。
赵涛过来不是定做戒指的。
水贝竞争激烈的价格战让赵涛发现黄金的“销路\"不好做了,他开始转为寻找“门路”。
他所谓的门路,就是找到那些藏在水贝居民楼的老师傅们,让他们研发无法被机器模仿的黄金首饰。
图 | 水贝的珠宝博物馆里展出的一些分享制品
这些会的燕京八绝、炸金珠等传统手艺的师傅,仅仅依靠手中的锤子,就能敲出一件精美绝伦的首饰。
掐丝工艺根根分明背后,是用料料昂贵以及漫长的等待周期——也正是漫长不可复制,在水贝黄金工业化浪潮中,随着许多用金少、可以做更多造型的技术被开发出来,师傅们渐渐被边缘化。
但是现在,整个水贝统领了全国70%的珠宝市场后,市场珠宝同质化严重、价格战让大家苦不堪言,曾经让赵涛获得财富、流水线生产的仿制品已难以为继。
唯有师傅们那些无法被流水线替代的技术,成了市场上的香饽饽。
赵涛想通过那些老手艺,去开发一些分享产品、买到国外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做分享”,赵涛笑笑。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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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日晚,五集电视专题片《零容忍》第三集《惩前毖后》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综合频道播出,片中曝光了中国科协原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陈刚权钱交易案大量细节。
疯狂收受巨额贿赂
内心极度惶恐 多次想主动投案
陈刚,中国科协原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曾任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党组书记、主任;北京市委常委、副市长。他的突出问题是,利用规划审批这一重要权力进行权钱交易。
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央纪委陆续收到一些关于陈刚和老板交往密切、作风奢靡方面的问题反映,对陈刚进行了函询,陈刚全部予以否认。
2017年2月,陈刚被调到原国务院南水北调工程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工作,2018年又调整到中国科学技术协会。陈刚意识到,组织可能进一步对他进行调查处理。
2018年整整一年,陈刚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过着自我毁灭式的生活。他不但不收敛不收手,反而变本加厉,疯狂收受近7000万元巨额贿赂,占他的总受贿额一半以上。
同时,他内心又极度惶恐空虚,每天靠纵情声色享乐麻醉自己,多次想主动投案。2019年1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因另一起案件,找陈刚核实情况时,他的一些异常言谈引起了专案组注意。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机关工作人员 顾桧:谈话的时候,陈刚就主动跟组织上聊起过,问之前那些投案自首的中管干部,组织上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对于能够主动讲清问题、主动向组织上坦白交代的,组织上将来给予什么样的政策,法律是如何规定的?我们察觉到陈刚有交代自己问题的一些想法。
陈刚当时正处于矛盾纠结之中,既有交代的冲动,又举棋不定。专案组立即对他开展思想政治工作,长达几个小时的深入谈话,促使陈刚当场下了主动投案的决心。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随后正式对陈刚立案审查调查。陈刚很快交代了自己所有违纪违法事实,涉及受贿金额达1.2亿元之多。
手握规划审批权
被房产商重点“围猎”:送卡送房送巨款
陈刚198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31岁成为北京市规划委副主任,36岁成为北京市规划委主任,40岁成为北京市副市长,人生前半程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回头看去,他才意识到自满懈怠也由此生长。
陈刚手握规划审批权,又正值房地产业高速发展时期,在房地产商重点“围猎”下,逐渐失去了定力。老板从安排他吃请娱乐,发展到提供车辆、信用卡,再到直接送上房产、巨款;陈刚则利用职务便利,为老板在项目用地性质变更、规划设计方案审批、规划调整、项目审批验收等方面提供帮助。
陈刚:规划上有自由裁量权,留下的权力缝隙太大。这个地给了你,盖成什么样、盖多少,关系他的利润、他的回报。
陈刚从事和分管北京规划和城建工作达17年之久,他的问题也折射出这一领域存在的乱象和弊病,值得深入总结、以案促改,通过完善制度、强化监督来避免后来者重蹈覆辙。
让老板出资帮其“圆梦”:建造私家园林
“我被自己的私欲困在囚笼里”
2002年到2014年期间,陈刚为了满足自己的“设计梦”,让老板出资数千万元,分两期在北京怀柔建造了一座私家园林。由于这处园林违反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在陈刚被查处后已经被拆除。
该园林总占地面积109亩,建筑面积3000多平方米,装饰奢华。建成之后,陈刚经常带家人亲友和商人老板来这里休闲娱乐,沉醉于自己打造的“品质生活”空间。
陈刚:很愚蠢的、很愚昧的做法,根子是小我。那么大代价,获得了那些个人的、物质的东西,它值得吗?现在说句心里话,相对我自己的人生价值而言、我的生命价值而言、我的事业价值而言,我真觉得它不值。
2008年,和陈刚关系密切的一名房地产老板,在北京黄金地段开发一处房产,陈刚看中了小区的环境位置,就要求老板为他盖了一座量身定制的别墅。他亲自修改图纸,将地上面积改为200多平米,以符合政策标准。实际上,他让老板建了两层地下室,地上地下总面积达800多平米。
北京市有关部门来实地检查住房面积时,他安排老板精心遮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电梯,伪装住房只有地上一层。
陈刚:想尽各种办法伪装,我被自己的这种私欲困在这个囚笼里面。我现在虽然到了这儿接受审查,失去了自由,但我是解放了,我睡得下了,吃得下了。当然我现在很痛悔,一个痛悔对不起党和人民,有负于此;第二个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可幸的是,我最后醒悟得晚了,但毕竟醒了。
“有了问题,越早治越好”
不论是从个体错误的反思上,还是对北京规划建设领域问题的分析,对陈刚的这次审查调查都取得了由“惩”到“治”的效果。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机关工作人员 顾桧:他认真梳理回顾了自己分管北京规划和城建工作的得失,主动写了自己对北京规划和建设领域一些问题的认识和思考。通过以案促改,使陈刚这个案件最后达到了很好的政治、法纪和社会效果。
2021年2月,法院公开审理陈刚一案。法院认为,陈刚非法收受他人财物1.2亿余元,构成受贿罪。鉴于他主动投案,如实供述罪行,构成自首,具有重大立功表现等具有法定减轻处罚情节,最终判决陈刚有期徒刑十五年。
陈刚:有了问题,真正地给党组织敞开来讲清楚,越早治越好。我如果早治疗,在我第一个扣子没有扣住的时候,或者第二个扣子、第三个扣子没有扣住的时候就治疗,也不至于到现在。所以这是一个很深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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