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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童话全集》原版封面
《格林童话全集》,原名《儿童与家庭童话集》,共收录200多个德国民间童话故事,搜集整理者是德国的格林兄弟——雅各布·格林(1785.1.4—1863.9.20)和威廉·格林(1786.2.24—1859.12.16),他们是德国19世纪*的民间文学搜集家和语言文化研究者。
雅各布·格林肖像
哥哥雅各布曾出版皇皇四卷的《德语语法》,这是第一本对德语语法进行系统性分析描述的著作;弟弟威廉虽体弱多病,但也出版了《德国英雄传说》等重要作品。到了晚年,兄弟二人仍笔耕不辍,他们辞去教职,着手编撰卷轶浩繁的《德语词典》。他们在德国语言和文化领域的研究,为后世日耳曼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格林兄弟不仅在语言文化领域卓有建树,他们也关心现实政治,有着高尚的人格风骨。在执教哥廷根大学期间,他们曾同盖维努斯等五名学者一道,公开抗议汉诺威国王擅自废除宪法,雅各布、盖维努斯等三人因而被开除教职并驱逐出境。正是凭借这种不畏强权、坚持真理的精神,格林兄弟得以名居“哥廷根七君子”之列。
格林兄弟肖像
在格林兄弟生活的时代,德国国土上战火弥漫,许多民间童话濒临绝迹。出于爱国主义情怀和民族自尊心,格林兄弟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搜集了大量材料,在此基础上编写成了享誉世界的《格林童话》。作为德国后期浪漫派的代表人物,格林兄弟认为,民间文学尤其是童话属于民族意识的*组成部分,因此他们在童话整理的过程中,强调对童话内容与形式的忠实,力图还民间流传故事的本来面目。
格林兄弟与讲故事的人在一起
《格林童话》自出版以来在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其中的经典故事如《灰姑娘》《白雪公主》《青蛙王子》《小红帽》《睡美人》《青蛙王子》等几乎无人不知。作为世界上最为*的童话故事集之一,《格林童话》在德国的发行量仅次于圣经。而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地区,格林童话也是家喻户晓。格林童话打破了中西方的文化壁垒,成为世界人民共同的文化遗产,时至今日,仍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雅各布·格林在哥廷根大学授课
格林童话可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种是巫术或神魔童话,主要通过奇妙的巫术或者神魔的力量来推动整个童话的发展,如《白雪公主》等;第二种则是动物以及动物与人的故事,如《小红帽》等;第三种是常人童话,讲述比较接近现实生活的故事,这在中国一般叫作“民间故事”。这类童话近乎小说,以幽默和荒诞的形式肯定健康的生活态度,嘲笑人类的丑行和弱点,如《月亮》《三兄弟》等。
整体而言,格林童话的语言风格鲜活明快而富有想象力,字里行间弥漫出温馨诗意,处处洋溢着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其内容曲折而不离奇、质朴而不单调,处处洋溢着来自德国民间的幽默与机智。这种语言风格和情节设置既易于理解消化,又能不断激起阅读兴趣。由此可见,格林童话虽然名为童话,但它的读者却绝不限于儿童。正因为童话的语言最朴素,情节最简单,所以其包含的思想感情才最广泛、最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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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沿途的各市县看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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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好了,说走就走
哈佳铁路结束了沿线大多数地区不通火车的历史
全线共设哈尔滨、太平桥、宾西北、宾州、胜利镇、方正、得莫利、依兰、佳木斯等19座车站。开通初期,将安排开行哈尔滨西至佳木斯动车组列车13对,哈尔滨至佳木斯间最快客车旅行时间将由原来的5小时44分缩短至2小时3分。
哈尔滨西站助理工程师边志吉表示,开行初期,铁路部门安排开行哈尔滨西至佳木斯动车组列车13对,每天从5时许到17时许,26趟列车将行驶在哈尔滨至佳木斯两城之间。对不同时段车次票价铁路部门也实行了差异化定价,以满足不同旅客出行需求。各车次各区段具体票价,旅客可在12306网站和车站售票窗口查询。
目前哈佳铁路实行的票价。图片为12036网站截图
在二百多年前的1812年,雅各布·格林与威廉·格林出版了《儿童与家庭故事集》第一卷,1815年出版了第二卷。当时的格林兄弟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故事集会成为世界上最*的童话集。如今,格林童话在全世界有数不清的版本,也有许多研究或解读将它延伸到其他领域,比如童话中的民俗学、心理学等。今天书评君带你看的这篇文章,作者认为童话故事涉及的往往是在严酷环境下的巨大情感和生存问题,因此童话故事是不言自明的环境故事。
这篇文章经出版社授权,摘编自此前童书新品中推荐过的《野兽伴我入睡:重游经典故事发生地》第十章:格林童话与荒野(有删减,小标题为摘编者所加),这里荒野约等于森林。收录在这本书关于荒野的第三部分中。在这个部分被提到的经典儿童文学作品还有托尔金的《魔戒》、弗兰克·鲍姆的《绿野仙踪》、桑达克的《野兽国》等,作者认为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对荒野进行探索和记述。荒野是野蛮自然的领域,人们可以参观,但不会停留;荒野令英雄涉险,也能治愈人们由于文明生活中的日常事务所造成的精神疲惫。
《野兽伴我入睡:重游经典故事发生地》, [美]利亚姆·赫尼根/著 潘亚薇/译,低音 |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22年3月版。
但不必将这本书当成一本严肃的研究著作,它更像是读书笔记,有对故事的再述,也有不断冒出的感悟。作者是一位陪两个孩子读了很多年儿童文学著作的父亲,因为他是一位动物生物学家,所以很关心童话故事中的自然与动物。
正如不久前,小童书群友在分享一本格林童话时,提到了不同版本的差异,也提到孩子质疑白雪公主为什么总是会上当受骗。大概这就是陪孩子读书的乐趣。
原文
摘编 | 申婵
在世界各地的许多故事中,茂密的森林被认为是一种充满矛盾的栖息地。在这样的森林里居住着无法控制的生物和人类。这些生物,有时也包括人类,有着巨大的胃口,而且食欲往往会延伸到人类的肉体上。
与此相一致,欧洲传统童话中与森林相关的情感记录在很大程度上是消极的,这一点可能反映了美好的人类面对想象出来的或真实存在的肉食动物时有着不可避免的抵触。但是,尽管如此,在这些故事中至少有迹象表明,在这种焦虑之下,这些危险的风景同时也有一些诱人之处。也许,事实上,这种烦恼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否则我们为什么还有过山车、高速汽车和法西斯政客呢?总有人警告,不要进入森林!然而,我们还是要去森林。
在我使用的英译版格林兄弟童话中,“荒地”这个词使用得很少(只有5次),“荒野”这个词使用了100多次。更普遍的还是“森林”这个词——在这些故事中,它是荒野的一个常见同义词——使用了300多次。相比之下,“驯服”这个词很少被使用,尽管“家”“城堡”和“花园”的使用频率非常高,以至于它们加起来的实例数量与提到的野生动物差不多。
《格林童话》,[德] 格林兄弟 著,文泽尔 译,果麦文化 | 云南美术出版社 2018年5月版。
考虑到这些数字之间的平衡,我们似乎有理由相信,童话故事,至少是德国传统的童话故事,代表着对家中温暖炉边和远处森林荒野之间平衡的一种延伸冥想。在说明家庭与荒野之间的紧张关系如何在童话故事中上演时,有大量的故事可供选择。
童话故事是不言自明的环境故事
当我刚开始学吹锡笛时,妻子抱怨我一遍又一遍地吹同一首曲子。其实我并没有一直吹同一首曲子,但对她来说爱尔兰曲子都一个样。格林兄弟的作品向我们展示的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德国童话,而是在非常相似的主题上通过微妙的变化创造出了几乎无限数量的引人入胜的故事。
对情节、性格、动机和环境等关键要素的小操作,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在每一个童话故事中,人物有微妙的不同,他们的生活环境有微妙的不同,他们的冲突有微妙的不同,故事的结局也有微妙的不同。但几乎每一个童话故事都有一个英雄(无论卑微还是崇高)、一个激烈的对手(无论有无魔法)、一次驱逐(从家里到荒凉的地方)、一个不祥的威胁(食人、食肉或者其他)、克服艰难的环境(无论是否获得王室中人的帮助)、报复(比如通过沸腾的油之类)和结局(如结婚)。然而,一个*的故事总是好过它各个部分的总和,一加一大于二。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些故事的情节是直截了当的,即使情节很*。例如,在《汉塞尔和格莱特》的叙述中,从温馨的场景到焦虑的场景转换得很流畅:孩子们被扔在森林里,被一个吃人的女巫捕获,后来女巫被杀,他们一夜暴富,家人团聚,皆大欢喜。情节的顺序相当合乎逻辑。
《汉塞尔和格莱特》插图。
然而,其他的童话故事也有自己隐晦的、令人费解的逻辑。例如,在《十二兄弟》(The Twelve Brothers)中,国王决心斩首十二个儿子,以便他的第十三个孩子,也是*的女儿继承他的王国。儿子们逃走了,几年后,他们的妹妹找到了他们,并在森林的洞穴里帮他们做家务。(故事到这里,我想还不错。)然后,妹妹离开了哥哥们的洞穴,摘了百合花。(好吧。)百合花其实是她的哥哥们!(这是什么?)但后来哥哥们不再是百合花了,他们已经变成乌鸦了。(对不起,你是说“变成乌鸦”?)这样的故事完全没有一个连续的逻辑。
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今天还是那些情节更加传统的童话故事*。像《十二兄弟》这样情节离奇的故事很少被收藏。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已经被反复讲述多次,以至于那些与故事情节相关的某些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抹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很明显,一个故事要想成功,不需要进行有效的设计。重要的是,他们深入研究了相应的主题。
在《十二兄弟》中,这些兄弟开始是百合花,后来变成了乌鸦,这些可能都无关紧要,因为故事的主题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引人入胜。妹妹意识到自己的哥哥们变成了乌鸦,为了救他们,她发誓七年的时间不说话,也不笑。后来,这位女孩嫁给了一位国王。她的国王丈夫在自己邪恶的母亲的教唆下,要把女孩烧死。在火刑架上,七年的誓言结束,哥哥们从乌鸦变成了人,与妹妹团聚,并把她从火焰中救了出来。
《七只乌鸦》插图。
格林童话中的故事不管是受欢迎的,还是被忽视的,都是与它们经常对人类关系进行存在主义沉思、再现环境背景与生态环境以及对这种关系的经济限制结合在一起的。总的来说,这些故事构成了一个关于毅力、合作、忠诚和克服人生磨难的专家课堂。如果,出于我不敢妄下判断的原因,你碰巧认同格林童话中的恶毒角色,也许可以在这些故事中学到一些不可言说的死亡方式。一般来说,我们都需要更多地了解死亡,即使是在幼年之时。
尽管故事有着各种各样的变化和特质,但其中所考察的存在主义问题都是一样的。童话故事将生活精简到具体的要点,每一个故事都是关于重要问题的信号传递。兄弟姐妹之间的竞争、忠诚、友谊,人与动物之间的敌意,人类的美丽及其缺失,以及照顾和忽视(特别是对儿童),这些主题都很关键。那么,每一个故事的核心都是一个问题:“人是什么?”(尽管这不是每个伟大故事的核心)故事的主题仍与经济相关。
故事在家园或荒野中,在熟悉或迷茫的风景中展开,并聚焦在食物问题上:饥饿或食物充足,食欲正常或反常,以及食物是人类还是野兽。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由于童话故事涉及的往往是在严酷环境下的巨大情感和生存问题,因此童话故事是不言自明的环境故事。
童话展现了乡土景观与野生景观的差异
格林童话除了反映人际关系的主题,还以具体的方式展现了乡土景观与野生景观的差异,这使得这些环境故事格外出色。在故事中,那些为了人类的目的而使用的土地——被耕种、管理和定居的土地——与那些人类无法直接控制的土地之间存在着对立。尽管死亡也存在于城镇和村庄,但至少在故事中,死亡在荒野中有了更多的邪恶和反复无常的选择。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睡在自己的床上去世,显然比被野兽撕碎要好一些。《汉塞尔和格莱特》《小弟弟和小姐姐》(Little Brother and Little Sister)以及《白雪公主》都反映了贪婪生物的死亡。“野兽处决”的死刑方式可能已经与很多古代世界的其他仪式一起消失了,然而,每当我们打开一本童话书时,都会对这种做法进行深深的反思。
《白雪公主》插图。
英雄可以去造访,但是不能留在那里,这是童话中的荒野的特点。荒野的*居民是野生动物,当然,其中许多野生动物是无害的,虽然其中也有许多具有威胁性,还有一些则相当疯狂。格林童话中被视为无害的动物,包括那些生活在森林中或城镇范围以外的土地或水域中的动物,比如(许多种)鸟类、青蛙、蟾蜍、蚂蚁、蜜蜂、(许多种)鱼类、鸭子和其他野生禽类、野兔、鹿、老鼠、刺猬、狐狸、蠕虫及偶尔出现的蜗牛。潜伏在荒野中的还有习性更为凶猛的野兽,比如狮子、野猪、熊、狼、鹰、蛇和龙。童话里生活在荒原上的人类都是可疑的,包括男女巫师、巨人和野人。这些令人讨厌的生物以独特的方式在世界上用魔法折磨他人,并频繁地吃人。
人工管理的田地和荒野之间的区别体现在经济上,一边是人类的经济占上风,另一边则是自然经济至上。不过虽说如此,却也并没有区分得这么明确。森林中占主导地位的是人类,这种逻辑当然是资本主义的逻辑,但是在《汉塞尔和格莱特》中,很明显,对森林的掠夺为樵夫和他的家人提供了经济来源,并提醒我们,财富源头来自篱笆的另一边。我们的樵夫必须选择木材,切割木材,并将其转化为可交易的商品,以供售卖。他入不敷出的经济状态推动了故事的发展:他的家人正在挨饿,这就是为什么他同意放弃自己的孩子。但是森林对他或他们的命运毫不在意,因为这就是荒野的冷酷无情。
尽管在人类主导的那一边,更大规模的园林经济事务更加激烈,但是也只有在那一边,他们才会失败。野外的失败只是生态学的另一个名词,就像生态学还有另一个名词是成功,或者换句话说:生存和死亡都是生态学术语而已。
有些故事中提到了长期的饥饿和干渴。在《森林中的老婆子》(The Old Woman in the Forest)中有一个年轻女孩,她被困在森林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喊着:“我一定会饿死的。”一只鸽子,当然事实上是一位被施了妖术的王子,飞来帮助她。正如我们前面叙述的那样,在《汉塞尔和格莱特》中,正是因为樵夫不能养活他的家人了,才让情节发生变化,故事中的解决办法是樵夫把孩子们送到了森林里。在《小弟弟和小姐姐》中,这两个孩子的继母虐待他们,把他们赶进了森林。后来,邪恶的继母跟踪他们去了森林,给森林里所有的小溪施了妖术。口渴难耐的孩子们被引诱到小溪边,小弟弟喝了溪水后变成了小鹿。饥饿,无论是暂时的还是*的,在格林童话的十四个故事中都有提及。
格林童话中还有两个跟饥饿相关的故事,虽然都很简短,但值得一提,那就是《甜粥》(The Sweet Porridge)和《饥荒的孩子》(The Children of Famine)。其中,前者和森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者则是对饥饿忧郁的沉思。
在《甜粥》中,一对母女正在挨饿,女孩“去了森林,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给了这个饥饿的女孩一口小锅。这口魔法锅听到“小锅,煮吧”的口令后,就会煮出甜甜的粥。粥煮好后,再听到“小锅,停下来”这样的指令,小锅就会停下来。有一天,母亲外出了,走之前却忘了让那口不知疲倦的魔法锅停下来。于是,粥不停地煮呀煮,后来溢了出来,先是填满厨房,然后是屋子,等等,“好像它要喂饱全世界”。当只剩下一间屋子还没有被粥淹没时,女孩回了家,把锅停了下来。
《饥荒的孩子》这个故事的内容更简短,也更让人难过。一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女儿正在挨饿,母亲变得“精神错乱而又绝望”,她对孩子们说:“我必须杀了你们,这样我才能有东西吃。”孩子们在母亲的手下逃过了两次。最后,孩子们对母亲说:“我们要躺下睡觉,直到新的一天到来之前,我们都不会再起来了。”她们永远地睡着了,她们的母亲也离开了。
童话持续思考人类与野生动物的关系
格林童话让我们对自己与野生动物的关系有了持续的思考。有时这些动物,比如刺猬男孩汉斯,是相当古怪的。没有一个简短的总结能公正地解释《汉斯·我的刺猬》(Hans My Hedgehog)这一故事的疯狂。
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宣称他们“想要一个孩子,即使它是一只刺猬”。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汉斯,不过这孩子的上半身是刺猬,下半身是人。汉斯央求父亲给他买了一支风笛。后来,他骑着一只公鸡(顺便说一句,这只公鸡穿着定制的“铁鞋”)去了森林。在森林里,汉斯住在一棵树上,照料他的一群驴子和猪。他用风笛吹奏出“优美的音乐”,吸引了一位迷路的国王,并给国王指了路。国王允诺把回到宫殿后遇到的第一个东西赐予他,第二位迷路的国王也是一样。最后,汉斯结婚了,尽管他的新娘非常合理地担心他身上的刺会伤到她。在新婚之夜,他“脱掉了刺猬皮”,四个士兵跑来把刺猬皮扔进了火里。汉斯得救了,变成了人的模样,成了王子。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汉斯,我们的刺猬男孩,是一个野生动物和驯养动物相结合的奇怪物种。然而,在格林童话中,区分野生动物和驯养动物的界限并不混乱。一方面,你有驯服的动物、驯养的牲畜,甚至一些异国生物,包括一两头大象和猴子之类。而另一方面,从平静无害的野兽到面目可憎的野兽,森林有自己的一套野兽系统。
《小红帽》插图。
对野生动物的恐惧会在荒野中催生*的焦虑。例如,在《会唱歌的骨头》(The Singing Bone)中,一头野猪造成了“全国性的巨大破坏”,阻止了所有人进入森林。(野猪是被两兄弟中单纯善良的弟弟杀死的,而狡猾精明的哥哥却冒领了弟弟的功劳,后来还娶了国王的女儿。当然,最后哥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类似下面这样的话在很多故事中都有出现:“被野兽撕成碎片”(《小弟弟和小姐姐》);“把他们扔到野外去喂野兽”(《汉塞尔和格莱特》);“野兽肯定吃掉了祖母”(《小红帽》);“一只可怕的野兽正坐在我的洞穴里,眼睛红得吓人”[《自动上菜的桌子、吐金子的毛驴和自个儿从口袋里蹦出来的棒子》(Little Magic Table,the Golden Donkey,and the Club in the Sack)];“不管怎样,他以为森林里的野兽很快就会把她吃掉”(《白雪公主》);“于是他转过身,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野兽大叫:‘把我的玫瑰还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夏季和冬季花园》(The Summer and the Winter Garden)]。
学者托马斯·H.伯奇曾撰写过一篇《荒野的禁锢》(The Incarceration of Wildness),这篇关于荒野和驯化王国之间界限的文章虽然很有争议,但是也很精彩,文章中写道:“西方文化对野性的禁锢,其中心是对他者的普遍(错误)理解,认为他者是敌对的,是对法律的不服从,因此是非理性的、犯罪的、非法的,甚至是犯罪性的疯狂(比如灰熊)。”
如果你想去野外最危险的地方——又不想冒着被野兽撕成碎片的风险——那就读读格林童话吧。
童话故事并没有忽视与生存有关的现实性
在童话中,做人就是奋斗,就是忍耐,就是与人交往,就是能升官就升官,能发财就发财,能嫁给王室*,能为自己报仇就一定要用火、油或者把敌人扔给野兽。童话故事在儿童身上具有生存和生态指导意义,尽管人们可能不希望孩子们从一个吻就可以使死尸复活的假象中获得虚假的安慰,因为这是以深刻的物质方式戏剧化了人类的处境和环境。换一种更具体的说法:童话故事中的人类困境是建立在一个清晰的环境限制和生物现实的背景下的,尽管童话可能是幻想,但它并没有忽视许多其他故事所具有的那种现实性。
万物相连是众所周知的生态格言,但是这句格言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补充,即有些东西比其他东西联系得更紧密。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在平静的土地上做日常工作,但有时人们必须冒险走到边缘地带。民间故事和童话故事向儿童和成年人表明,这可能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正如外国王子在遭遇那些野蛮人时所发现的那样,也可能是一种变革,正如格林童话中的几个人物在进入森林并活着讲述故事后所发现的那样。
本文经出版社授权摘编自《野兽伴我入睡:重游经典故事发生地》。
原文作者/[美]利亚姆·赫尼根
编辑/申婵
导语校对/李铭
据美国《华盛顿邮报》5月21日报道,三本*出版的小说“重写了经典故事”。它们分别是詹妮弗·桑特(Jennifer Saint)的《艾丽卡》(Elektra)、利兹·米哈尔斯基(Liz Michalski)的《亲爱的女孩》(Darling Girl)和玛利亚·阿德尔曼(Maria Adelmann)的《如何被吃掉》(How to be eaten)。
桑特的《艾丽卡》改写了埃斯库罗斯*的希腊悲剧《奥瑞斯忒亚》,不过,故事的主角变为三名女性:阿伽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Clytemnestra),拥有语言天赋但却背负着无法被人相信之诅咒的卡珊德拉,以及克吕泰涅斯特拉和阿伽门农的女儿艾丽卡。尽管她们都曾在原作中出现,但在桑特的作品中相较于男性占据着*的“戏份”。
Elektra. Jennifer Saint, Flatiron Books, 2022.5.
在Paste Magazine5月的一篇采访中,桑特表示,这个引人入胜的传说故事对女性的“掩盖”,构成了她重写的初衷。“我喜欢这里面有关特洛伊战争的故事,但我更感兴趣一些被原作忽略的、战争更广泛的影响——男人上战场之后,战争如何摧毁了那些留在家中的女人的生活。此外,这场可怕而旷日持久的战争造成了如此多的痛苦,它由男人主导,却总被归咎于一个女人——海伦”,桑特说。
她将自己的这部小说定位为一部“关于女性愤怒的小说”,因为在历史上,“愤怒经常是女性被教导需要被压抑的东西”。三个主角分别对应了不同类型的“愤怒”,对于克吕泰涅斯特拉来说,愤怒是如此自然:丈夫阿伽门农一意孤行,将孩子作为祭品献给众神,以保证船队能顺风顺水地航行到特洛伊。而卡珊德拉的困境则可能具有更强烈的现实影射意义,她被施下充满悖论的诅咒:能预知未来,却永远无法被人相信。她注视着特洛伊毁灭的命运,却无人聆听。桑特在这篇采访的末尾表示,克吕泰涅斯特拉象征着一种“父权制的噩梦”,揭示了父权制对于女性愤怒的恐惧。而卡珊德拉则是经典“厌女”刻板印象的缩影——女性常常被视为“歇斯底里、不可靠和不值得被倾听的存在”。
《亲爱的女孩》则借用了经典童话——“长不大的男孩”彼得·潘的故事。只不过,这个版本的彼得·潘不再是那个勇闯梦幻岛的纯真男孩,而是某种沉重现实的影射。故事的主角是原作中彼得·潘的搭档温蒂的孙女霍利·达林(Holly Darling)。她经营着一家大公司,养育有一对儿女:杰克(Jack)和伊顿(Eden)。伊顿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这种疾病会让她迅速衰老——这让人联想到彼得·潘作为一个“永不长大的男孩”,其长不大背后所隐藏的某些“暗黑秘密”。某天,昏迷已久的女儿伊顿突然失踪了,霍利立即意识到这和彼得·潘有关。
Darling Girl: A Novel of Peter Pan. Liz Michalski, Penguin Audio, 2022.5.
文学网站《文学报》(Lithub)本月的一篇书评认为,这本书反思了在彼得·潘的原作故事中被置于次要地位的女性们。“那些‘迷失男孩的冒险’经常有一个没有被言明的前提:存在一些女性,为冒险的男孩们提供了一个最终能够回归的充满安全感的地方”。而米哈尔斯基这部小说的重写,也将彼得·潘的梦幻色彩转换为一种值得被审视的“暗黑秘密”——其背后有着悲伤、衰老、牺牲、母性等当代的现实议题。
《如何被吃掉》讲述了五名女性在纽约市的一个“创伤支持小组”中聚会并试图相互疗愈的故事。伯妮斯讲述了她和精神有些病态的亿万富翁“蓝胡子”约会的可怕后果,格蕾特回忆了她被囚禁于“糖果屋”中的经历。露比曾经遭遇狼的攻击,现在她把狼皮当作外套披在身上。她们一面相互“提防”,一面重新在内心中审视着彼此的故事。在此,我们熟悉的一些童话元素被转换为对女性的伤害,而她们的讲述也让彼此发现,这些经历的共同点或许大于其中的差异,也给她们疗愈彼此提供了基础。美国《华盛顿邮报》的评论指出,这三部新书都体现出女性主义的观点,聚焦于通过为旧故事赋予新的可能性,让童话获得更多现实的意义。
在2020年的一篇名为《为什么童话被不断重述》的文章中,作者指出,经典的童话、神话故事是每个人童年生活时的常客,在一定程度上,它们塑造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同时也像一道咒语,很容易在日后唤起我们内心的记忆。而随着阅读童话的人们不断成长,社会的变迁,重新为童话注入新的内涵也变得必要。
How to Be Eaten. Maria Adelmann, Little, Brown & Company, 2022.5.
除了顺应时代发展,回应现实之外,重写经典故事也是一种对主流叙事的挑战。这篇文章还指出,父权制下的“白人殖民主义”(Patriarchal white colonialism)将流行童话的范围缩小到了极少数的童话作家——查尔斯·佩罗、格林兄弟、安徒生等。这些代表他们价值观的作品被“经典化”并传播后,占领了世界上大多数人的记忆。这些作品不仅可能忽视了女性的角色,还存在某种文化的偏见。例如,目前已有研究认为,经典童话《灰姑娘》一直被认为分享于查尔斯·佩罗或格林兄弟,但它存在起源于中国的可能,一些作者试图以一种具有颠覆性的、女权主义、反*主义的方式复述这些故事,有助于平衡和修正我们的文化记忆。
参考链接:
[1]New Novels Take Old favorites For a Spin.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books/2022/05/21/elektra-darling-girl-how-to-be-eaten/
[2]Why Are the Same Fairytales Retold Again and Again.
https://bookriot.com/fairytale-retellings/
[3]Empathizing with the Mother Figures of Peter Pan.
https://lithub.com/empathizing-with-the-mother-figures-of-peter-pan/
[4]Fairy Tales and Feminism: Christina Collins on the Need to Retell.
https://sotospeakjournal.org/fairy-tales-and-feminism-and-the-need-to-retell/
[5]Jennifer Saint’s Elektra Gives the Angry Women of Ancient History a Voice.
https://www.pastemagazine.com/books/jennifer-saint/elektra-review-jennifer-saint-interview/
编译 刘亚光
编辑 青青子、罗东
校对 李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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